叶英的眉头微微皱起,清冷的神情中露出了几分忧郁愁虑,又不说话了。
叶晖看了看他,却向那藏剑弟子问道:“星天少爷这两日究竟杀了多少人?可是因为被激怒?”
说到此处,他又转而对叶英说:“那些江湖败类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,烦不胜烦,就算是成人也常常忍耐不住动怒,更可况天儿只是一个孩子?
他被激怒时出手没有轻重,不小心杀死他们也是正常的。”
叶英的眉头却皱的越发明显了,他缓缓摇头,轻轻一句:“并非如此。”便又闭口不言了。
那回来报信的藏剑弟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,最终低下头去,将叶星天这两日所作所为一板一眼的说了出来,最后补充道:“……星天少爷出手必然见血,式式封喉索命,杀人时虽为对方激怒,却声色不显,杀戮之后神色如常,坦然自若。
为名凤师叔劝导后,不再出手致死,但手段依旧强势不减,所对之人伤势极难愈合,如不出意外,个个致残终生。
后又杀红颜笑,无影蝠,穆之美,展一刀等贼首,伤恶贼喽啰无数。”
说到最后,即便是心思深沉神色不显的藏剑弟子,语气中也有一些艰难骇然。
叶晖咋舌道:“……这么多?还有江湖上早已成名的恶人,那星天少爷呢?少爷的伤势如何?”
那报信弟子道:“少爷武功高强,剑法精深,身法速度更是精妙,虽接连于歹人争斗,但本身只是轻伤。
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叶晖心中一跳,赶忙追问,连叶英都转过头来,“看”向那报信弟子。
报信弟子道:“只是后来少爷一路到三庄主隐居之地虎跑山庄,遇到霸刀山庄柳不平率风刀雷刀弟子进犯,柳不平为江南孤影于无翼所擒,承诺若少爷能胜此番随他而来的所有霸刀弟子,便率众退去。”
“欺人太甚!”叶晖一拳捶裂了门框,紧接追问道:“然后呢?”
“少爷败风刀弟子,轻伤,但与雷刀弟子战斗时,不知事先柳不平与少爷说了什么,少爷心智被扰,与雷刀弟子战斗不躲不避,以伤换伤,重伤。”
“什么?!重伤?!你不早说!”叶晖跳脚:“那现在少爷在哪里?情况如何?”
“二庄主恕罪,弟子发现时已经太迟。”报信弟子道:“少爷极具傲骨,虽身受重伤但行走行动言谈说笑一切如常,甚至之后他还与人战斗,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拉,再加上他在自己身上缠上绷带压住伤口,又换了衣服,我等因怕被少爷发现并不敢太过靠近,因此我等初时并未发现星天少爷重伤。
直到少爷晚间沐浴换药,血透重纱,才发现不妥……”
“那现在少爷情况如何?”叶晖惊心道。
报信弟子道:“已经接受治疗,并无危险。”
“呼……”叶晖与叶芳致齐齐松了一口气。
叶英道,“此事我已知晓,退下吧。”
待再无外人,叶晖便眼巴巴的看向他:“兄长……”
叶英淡淡道:“他年岁太小,入门太晚,不宜入剑冢,就把他送到剑庐去磨性子吧。”
“兄长!”叶晖道:“他才刚从剑庐回来!”
叶晖苦口婆心道:“天儿尚且年幼,如今正应好好教导才是,怎么把他放到剑庐里放任自流?”
叶英摇头道:“天下恶人幼年时心思纯善者不在少数,无论善恶,初初夺人性命皆多有不适,而天儿却并没有。
天儿明辨是非,天资聪颖,心思澄澈又通晓人□□理,可算生了一颗七窍琉璃心,但却任性妄为,作奸耍滑,以一己之喜恶定人生死,心狠手辣毫不留情,实在可怕。”
叶晖道:“正因如此,我等才应该好好教导,好生看着他,严加管教,免得他误入歧途啊兄长!”
叶英摇头,淡淡道:“我曾说过,天儿通晓人情,精通事理,世间万事是非曲直他在心中自有衡量——他知道什么是对,什么是错,不需要我等指出,他只是不愿意去做。
他即使明知自己做的是错,也认为自己做的对,并且会继续做下去。再加上他极善伪装,冷静自持,耐性十足,完全可以伪装出让你满意的一面,私底下却我行我素。
这样的孩子,远比懵懂浑噩之辈更加难以教导。
山庄人来人往环境复杂,不如将他送去剑庐,到剑庐中,伯父自然会教导他。”
“……你想把他关起来?”叶晖喃喃道,忽然暴怒:“你竟然想把他关起来!仅仅只是一面之词你居然就想把他关起来!连挽回验证都没试过!”
叶英回头道:“那是因为我知道,他说的是真的。从一开始,我就能感觉到,在天儿的心里,锁着一只凶兽。只是后来见他待人温和亲切雍容宽厚,又友善兄弟尊敬师长,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,才以为是我的感觉出了错。
现在看来,却并非如此。”
叶晖道:“兄长的意思是,天儿之前种种尽是出自伪装?”
叶英摇头,“并非如此。他对藏剑的孺慕亲近之情,确是出自本心。”
叶晖道:“那兄长的意思,是天儿天性嗜杀?”
叶英顿了顿,微妙的有些默认的意思。
顿了顿,他又道:“也未必就是天性,也有可能与他的过往有些关系。若他自幼习惯如此,自然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。”说到此处,他止住话头,转而向叶晖询问道:“我听闻你在调查天儿的身份及过往,可有什么收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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