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星天他们去吃饭,自然是去自己之前落脚的客栈。不仅仅因为那是金水镇最大的一家客栈,还以为那家手艺据说是最好的。
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,叶星天从来不介意让自己过得更好。
点了一桌子菜,三人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,一边吃饭,一边看着外头人来人往。
客栈外的墙根下,坐着几个晒太阳的小叫花,他们一身邋遢懒洋洋的坐着乞讨,时不时彼此闲聊几句。
“唉,那里头的大官人们日子过得可真好,啥时候俺也能进入吃一顿多好啊。”一个小叫花闻着客栈里的香味,舔了舔嘴唇。另一个道:“别想了,你一个没爹没娘的臭要饭的,能跟人家比?
老老实实多讨两个铜板,说不定大娘一心软还能多给你一个馍。”
“哼,要饭的?要饭的咋了?”小叫花不服气道:“俺现在穷,那也不一定就穷一辈子。等俺攒够了本钱,俺也能做个正经营生。”
“攒够本钱?”大点的叫花笑了起来:“像咱这样的人,吃都吃不饱,哪来的钱好攒?猴年马月都不一定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,时不时地帮大官人跑个腿,遇到心眼儿好的说不定就赏了!”小叫花说:“一回少两回少,三回四回慢慢儿就有了。
到时候俺要给二妞家一样,开个馒头店,天天都能啃两个!再到这客栈里要二斤热狗肉,扳开往里头一夹——”
他咽了咽口水,抬手擦了擦,目光灼灼的看着客栈,露出无限的憧憬与渴望。
大点的叫花也忍不住擦了擦嘴巴,抬脚踹了他一脚,没好气的骂道:“妈的小杂种说什么热狗肉,老子都饿了!”
叶星天本不想听的,但奈何他武功好耳力也好,叫花们离他们并不甚远,他一不小心便听到了。
这话一入耳,便落在了他的心上。
叶星天心中微微一动,从窗口探身出去向那小叫花招了招手:“你过来~”
那小叫花眼睛一亮,颠颠的跑过来,站在窗外点头哈腰,卑微讨好的满面堆笑:“这位小郎君您长得可真好看,跟观音娘娘坐下的善财童子似得,不知您叫小的有何吩咐。”
叶星天勾唇一笑,美得炫目,看的小叫花一愣一愣的,也跟着傻乎乎的笑了起来,首次觉得自己奉承讨好的话儿全部都是出自真心的大实话。
“你可真会说话儿。”叶星天笑道,“不过我确实有件事要你帮忙,若你能帮我,本少爷……我做一次散财童子也无妨。不仅如此,我再请你大吃一顿作为答谢如何?
——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,怎样?”
小叫花眼前大亮,大量口水在口中分泌,他忍不住咽了咽,殷切的问道:“小郎君你让小的干啥?能帮小的一定帮!”
叶星天又笑了笑,道:“我在办一桩案子,希望你能配合,把你知道情况如实禀报。你若骗我,不仅饭食银钱没了,说不得还得因妨碍办公把你抓到衙门关起来!”
小叫花一惊,肃然起敬,腿软的扶着手中的竹竿,有些惶惶的,“这位小官爷小的可不敢给衙门作对,有什么事儿你尽管问,尽管问!小的要是知道的,绝对如实奉告,不敢有半点儿隐瞒!”
普通的富家公子哥,和公门中人还是有极大的差别的。尤其是小叫花这种社会最底层。
叶星天看出他的畏惧也没说什么,只开口问道:“金水镇的武及老爷你知道吗?”
“小官爷您是说圆通镖局的武及大老爷?”小叫花说:“知道知道,小的知道——那可是俺们金水镇的大户!在这一带混口饭吃,那是必须得知道!
武及老爷是个好人,有仁有义,可惜死了。”
林舒怡闻言讽刺轻蔑的冷笑一声,倒是没有说话。
小叫花听到冷笑声,干巴巴的笑笑,有些畏缩不安。
叶星天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,继续对小叫花询问道:“那武及老爷的死因你知道吗?”
“不不不知道,小小的听听说是被鬼吓死的。”小叫花磕磕巴巴的说,惊恐的看着叶星天:“小小官爷,您,您,您不会怀疑是小的干干干的吧??”
“……”叶星天翻了个白眼:“胡思乱想些什么呢!就你?杀得了武及?有那能耐你还在这儿混?
本少爷就随便问问你别打岔!放心,没把你当凶手看!”
小叫花松了口气,连连道谢。叶星天抬手打断他,继续询问道:“武及死那天戌时左右,你在哪儿?”
小叫花神色微变,似乎想起了什么,有些犹豫彷徨的神色。
叶星天看着他的神色变化,似笑非笑的勾唇,意味深长道:“小哥儿,到底是要银子和大餐,还是去牢房,就看你自己选了-”
“……QAQ”小叫花欲哭无泪道:“我,我,我选大餐!”
小叫花道,“那日戌时,我,我……有个人让我去贡橘林烧草垛,说是,说是要驱赶野兽,我就去了。
因为时候他给了银子,所以小的记得很清楚。小官爷,小的保证说的都是实话!”
“嗯,我信你。”叶星天温温一笑,满满的都是无害的善意,小叫花紧张的情绪神奇的被安抚了下来,也跟着他傻乎乎的笑了起来,对他生出几分奇异的亲切亲近之感。
叶星天继续询问道:“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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